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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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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2 章

溫嘉逸心臟狠狠一震。

再沒有猶豫,抓住她的手腕,向前一步將人抵在墻壁上,微涼的溫度激得溫瑩輕嘶一聲,神思好像也清明了幾分,但剛張口,就被他欺來的唇捉住,大舌找準機會鉆進來,扶在腰上的手用力揉搓。

室外雪花紛飛,屋裏的氣溫越來越高,溫瑩舌根被他溫柔又壓抑地不停吸附裹挾,仿佛不從她嘴裏嘗出今晚都喝了什麽酒誓不罷休一樣,胸腔裏的空氣幾乎被抽幹,原本就虛浮的雙腿漸漸軟得站不住,腰肢泛酸,直想往下倒,他握在她腰上的大掌用力,箍住她的姿勢。

浴室早被淋浴澆下來的熱氣熏蒸得氧氣稀薄,再被他這樣用盡全身力氣親揉,溫瑩身上熱汗直冒,腦袋缺氧,呼吸困難,掉落的雙手又無力地攀上他肩膀,嘴裏的小舌推擠著他,難受地溢出聲息: “嘉逸哥哥……”

溫嘉逸垂下的額頭抵著她,張口緩緩喘息,竭力壓下身體裏洶湧上漲的渴望,將她抱到淋浴下,沖洗身上綿密的沐浴露泡沫。

皮膚沾了水,霧氣蒸騰而上,燈光再從頂上澆下來,像給白膚上了層柔光濾鏡,粉白晶瑩得晃眼,皮膚上的泡沫一沖就掉,但有塊像衣服一樣需要淘洗的地方,溫嘉逸低頭看著,喉嚨幹咽,手指輕顫,最後還是覆了上去,給她仔細沖洗幹凈,不然有沐浴露沫子藏在裏面,可能會癢。

想洗幹凈外層就行了,但觸上去後,手好像有自己的意識,他腦袋緊繃,不自覺地屏住呼吸。

他低頭裏裏外外都清洗的時候,已經恢覆力氣的溫瑩又抱上他的脖頸,歪著臉頰同他貼一貼,小聲害羞叫他: “嘉逸哥哥……”

“嗯。”溫嘉逸嗓音低沈。

“……有點癢。”

“一會兒就好了。”

他說一會兒就好了,溫瑩就等一會兒,但非但沒好,癢意更甚,甚至那股酥麻的癢從中間向四肢蔓延,擴散出一個難以填滿的火山洞口,叫她渾身熱起來,不是被浴室熏蒸的熱,是從她自己身體裏升起的熱,難受更甚,抓著他脖子的手都受不的用力,毛孔裏冒出來的汗和淋浴落下的水混合,皮膚燙成了蝦紅色,她仿佛要被蒸熟了。

“太熱了。”她嬌泣著說,過了會兒,又更加難受地抱緊他彎下的頭, “……嘉逸哥哥,有點疼。”

溫嘉逸一手扶著她的腰,另一只手在水下清洗幹凈,捂住她的嘴,看見她淋濕的烏黑睫毛下,迷茫又被不知情念頭暈染的微紅鹿眼,喉結上下滑動,艱澀說: “別這麽叫我。”

“那叫什麽”

“我之前說過,叫我名字就行,還記得嗎”

溫瑩搖頭,她不記得了。

“沒關系。”

溫嘉逸關了淋浴開關,抽個浴巾包住她身體,擦幹凈,抱回床上。

床頭桌上還放著之前煮的醒酒湯,手背觸一觸碗身,還熱著,餵給她喝了。

味道有點怪怪的,溫瑩不想喝。

溫嘉逸說: “先喝了,不然明天頭疼。”

溫瑩乖乖喝幹凈。

溫嘉逸脫了身上濕淋淋的衣服,進浴室洗澡。

他出來的時候,床上的溫瑩和他進去時的姿勢差不多,還歪腿坐在床沿,身上是他親手裹住的浴巾,但眼神明顯已經清明不少,靜靜看著他。

溫嘉逸心臟忽然有點吃緊,喉嚨也幹,試探地叫她: “……溫瑩。”

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麽緊張,這麽想唾棄自己,比剛才在浴室,手指不受控制地跟著邪念為她清洗的時候,還要掙紮唾棄自己。

她沒應聲,忽然對著他起身,原本就松松垮垮包著的浴巾像拆開禮物的盒子散落在床上,禮物露出真容,曼妙身姿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眼前。

比浴室還要明亮的燈光下,這一幕的視覺沖擊不亞於沖垮他最後一道防線的洪水。

溫瑩重新摟上他脖子,將人纏著往床上帶,不滿說: “你怎麽洗了這麽久。”

溫嘉逸坐到床上,撈過來被子給她蓋上, “你怎麽還沒睡,酒醒了嗎”

“這麽長時間,酒早醒了。”溫瑩小手推開他搭過來的被子,翻個身,橫跨到他腿上坐下,摟過來他的脖子,親他嘴巴一口,然後眼巴巴看著他,等著他和浴室裏一樣的動作。

但沒有。

溫嘉逸身體忍著顫抖起來,撐在床上的手掌緊握成拳,不敢再動。

她再親一口,他還是只用沈沈火熱的目光與她對視,什麽動作都沒有,她殷紅的嘴巴委屈地癟起來,控訴他剛才不負責任的行為, “你就把我丟在這,我怎麽睡得著嘛。”

“你知道我們要做什麽”

“當然知道了。”溫瑩解開他浴袍上的帶子,極度不滿, “你把我吊起來了,就把我扔在這,好難受,還是好癢,很空,應該進來就好了吧。”

溫嘉逸心臟猛地跳高,握住她的手, “你想好了”

“想好了啊,我喜歡你,我們是夫妻呀。”

溫瑩今晚最開心的,是溫嘉逸是正常的,她之前為了接受他不行的現實,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,畢竟她還沒有和男人做過,如果一輩子就這麽過去了,還是很讓人遺憾的一件事。

溫瑩終於剝開他的浴袍,系的蝴蝶結,一拉開,浴袍就向兩側滑去,露出緊實精壯,塊壘分明的腹肌,因為緊張激動的呼吸而起起伏伏,看著就可靠,澎湃,有力量,她歡喜地抱上他脖子,親上他柔軟的嘴巴,纏纏綿綿呢喃叫他: “嘉逸哥哥……”

她柔軟馨香的身子貼了上來,溫嘉逸再沒了猶豫,低頭吮吸她的唇角,回應她的親吻,手臂逐漸用力抱緊她身子,骨長手指深深陷入柔軟彈性的皮膚裏。

窗外雪勢不小,一步一個腳印,溫瑩小時候長在平城經常見到大雪,跟著爺爺回老家後,就很難再見到,有年冬天實在太冷,雪神施舍一場大雪,叫她高興了許久,也念念不忘許久。

後來偶然得到一本專講雪的書,她癡纏沈迷其中,深深撞入腦海的一篇是說有一處雪地有頭粉色雪狼,溫瑩從沒有見過粉色雪狼,突然看見真實圖片,還有點接受不了,但作者故事表達能力強,漸漸將她的註意力吸引進去,書中講:雪狼為了不在大雪季節餓死,會在冬天來臨前儲存過冬食物,雪地動物太少,兔子這類常見食物逮不住,他只能找些果子作為儲存食物,冬天太長,而他一次能送進自己洞穴的數量有限,這頭看似兇猛的雪狼也只能抱著汁水豐盈的水果一次次進出洞口,直到洞穴填滿,儲存夠過冬的食物,讓他不至於餓死在雪季。

溫瑩將這個故事講給溫嘉逸聽,他忽然發現什麽不對勁,真是被今晚的狀況沖昏了頭腦。

他忽然不動,溫瑩問他: “怎麽了”

“下那麽大的雨,狼怎麽不穿雨衣”

溫瑩楞了一下,呆呆地看著他,又突然明白過來。

但他要離開的時候,她那兩條又白又長的腿發揮優勢,纏上去拉住他。

臨門一腳,這種時候她是萬萬接受不了他的離開的。

“沒事兒。”她氣已經喘不勻乎了,臉蛋酡紅,難受到低泣,嬌聲叫他, “嘉逸哥哥……”

這聲嬌柔婉轉的啼哭,簡直是揪起溫嘉逸的心尖尖,含著吹著親著,讓他頭皮發麻,骨頭都不停地充血發脹。

又聽她婉轉哀求的一聲: “嘉逸哥哥,我好難受,我們結婚了呀。”讓他原本就是強迫收回的理智再次決堤,徹底拋之腦後,不管不顧起來。

*

溫瑩醒來的時候,窗簾沒拉全,外面的天還黑著,因為房頂各處都堆著白雪,反射著白光,屋裏也有點亮色。

她只是看一眼房頂,還一下都沒動,就發現渾身酸疼沒力,動一下都難,肚子上還黏的難受。

想起來,昨晚第一回,她纏著溫嘉逸不讓他暫停結束,他沒忍住都給了她,身體輕松,神思清明幾分後就開始後悔,實在顧及,後面幾回結束的時候,都弄她肚子上了。

想到這,她原本滿足的心頭又不滿起來,艱難動身去找溫嘉逸。

剛動一下,身邊就有了動靜,溫嘉逸坐起來,看見她酸澀的眼睛,出聲問: “醒了”嗓子還是啞的。

溫瑩嗓子又幹又疼,低弱嘶啞: “我要喝水。”

溫嘉逸早就倒好了放在床邊,將她扶起來,然而溫瑩剛動,就疼的皺眉,慢吞吞坐起來,被他餵著喝進去。

杯子一直坐在底座上插電保溫,一整杯溫水喝下去,才覺得嗓子柔潤舒服了不少。

說話也利索起來。

“現在幾點了”

“六點,天快亮了。”

溫瑩是難受醒的,雖然疲憊,但全身上下哪哪都是酸疼的,根本睡不好,看溫嘉逸的樣子也沒怎麽睡, “你什麽時候醒的”

果然,他說: “沒睡,睡不著。”

“你也很疼嗎”溫瑩問。

溫嘉逸聞言,熱燙的掌心熨帖上她腰肢, “都哪裏疼”

“全身上下,哪哪兒都疼。”說完,雖然天很黑,屋裏也看的不是很清楚,溫瑩還是悄悄紅了臉,在他耳邊小聲說,還有哪裏很疼,有多疼。

溫嘉逸說對不起。

溫瑩捂住他的嘴,眉眼彎彎: “不用說這個。”

她很喜歡昨晚和他親密接觸的感覺,他帶著她,她激著他,好像和他的靈魂都產生了糾纏碰撞,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親密的人,他在她身上失控,讓她感覺他也是喜歡她的。

有回情到激烈時,她抱著他滾燙的頭顱,失神望著他因為憋忍或者說是爽感赤紅的眼睛,有了問他喜不喜歡她的沖動,但想法很快就被他沖散,腦袋空白起來,什麽都想不了,只能跟隨,被他掌握。

現在也可以問,但她沒有了去追問他的想法,她很喜歡現在的狀態,她向來是不怎麽貪心的,現在就可以了。

她說身上黏得慌,溫嘉逸只是幫她擦了下弄到肚皮上的東西,沒有清洗還是不清爽,開了燈,抱著她進浴室沖洗一遍。

溫瑩不瞎來,他又心懷愧疚,洗的很純粹。

出來時天依舊黑著,溫瑩又抱著被子,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。

借著夜色雪光,溫嘉逸靜靜看著她陷入枕頭裏的安謐側臉,心裏一種說不來的感覺,撕撓著他,抓癢著他,五臟六腑怎麽都不是滋味。

他怎麽也沒想到,隨她喝醉一回,能鬧出這個結果,這不是他所料想的,更不是他提前準備好的。

他就那樣順從了她的哭求,毫無原則,在沒有做任何準備的情況下,匆匆忙忙,不顧後果。

溫嘉逸輕輕撫上她的臉頰,剝殼雞蛋一樣順滑,這不只是證明她皮膚好,還證明她年輕,她還小。

他在感情上是個慢熱的人,或者說是因為他比她大了幾歲,因為一直以來對她的小時候的記憶,總覺得她還小,應該至少再過個一兩年……

腦中思緒這麽飄著,又想到那時候的感覺,狹窄,緊致,他敏感到疼痛,剛開始確實不好受,後來慢慢摸著門道,才好一點。

掙紮撕撓的心緒又撫平,漸漸充盈滿足起來。

天亮了。

溫嘉逸洗漱完,穿上衣服出去,去藥店買了個支藥膏。

溫瑩還睡著。

他沒叫醒她,被子裏什麽都沒穿,擡起她的腿,自己給她抹藥並不難。

*

溫瑩被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。

屋裏光線昏暗,但從窗簾下的陽光看出來,外面太陽都曬屁股了。

迷迷糊糊摸到手機,瞇著眼縫看一眼是誰,猛嚇一跳坐起來,突然襲來的疼痛受不住,又對著被子趴下去,趕緊接通。

“餵,姑父。”

嗓子還是有點嘶啞,但比淩晨的時候好多了,更多的是沒睡好的疲憊和困倦。

姑父笑呵呵的, “瑩瑩,吵醒你嗎”

“沒有,沒有。”溫瑩抓抓頭發,即便不是和姑父面對面,只是聽著他的聲音,都是非常局促, “我本來就該醒了,今天還要上班呢。”

“你們還沒放假啊”

他說出來這句,溫瑩才明白打這通電話的意義, “姑父,我回去,等放假了就回去。”

“不著急。”姑父說, “昨天小年,我沒接到你的電話,擔心你自己在外面有點什麽事兒,就打個電話問問,等放假了再回來,一樣。”

想到小年夜是姑姑忌日,她連個電話都沒打,溫瑩越發愧疚, “昨天和朋友喝多了,我忘了……”

“沒事兒,過年回來看看一樣,隔著視頻也沒什麽用,咱不興電子祭拜那一套。”

溫瑩臉上溫吞吞的笑容,在那頭的一聲“爸!”中消弭殆盡。

溫姑父在手機裏囫圇應一聲,說: “你妹妹叫我了,我先掛了,你什麽時候確定回來了給我打個電話,發個信息,或者微信都行,我現在弄了微信了,就是這個手機號。”

溫瑩說: “您終於用微信了。”

“嗨,現在小孩兒上學老師都在群裏通知,沒有微信什麽都不知道。”

溫瑩笑聲呆呆的,蠢蠢的。

這是她尷尬,無措,又不知道怎麽做才能消解時候的笑聲。

掛了電話,溫瑩在床上躺了一會兒,沒有回憶昨晚和溫嘉逸的溫存,也沒有想姑父現在的家庭。

這通電話,將她從這半年如夢似幻的生活中拉出來,曾經顛沛流離的生活太覆雜,覆雜到令人麻木,讓她一時間不知道先去想什麽,沒有先來後到,輕重緩急。

但過年肯定要回家的。

她每年過年都要回老家,老家有對她來說所有最重要的人,爸爸媽媽,爺爺姑姑,都在老家埋著呢。

一個個墓碑孤孤單單地坐著,除了姑父和她,沒有人會去祭拜了。

這麽想著,溫瑩敲手機問溫嘉逸: “公司年假什麽時候啊”

他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。

溫瑩接通,放到耳邊。

他可能也是將手機貼在耳邊,說話的聲音低輕纏綿: “身上怎麽樣,還難受麽”

溫瑩還很難受,實在是沒有經歷過這麽激烈的運動,上學時每年的體測八百米,還能讓她在床上躺兩天。

“……嗯。”

“今天就不要來公司了,中午我回去做飯。”

“公司什麽時候放年假”

“臘月26.”

“哦……”

“怎麽了”

“沒,我就是看看我什麽時候訂回家的車票。”

“回家”

“嗯,回老家。”

“不用訂車票。”他的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, “過年我和你一塊回去。”

中午溫嘉逸回來晚了一會兒,帶了飯回來吃,又給溫瑩抹一回藥。

這回她清醒著,還是大白天,攤開腿實在不好意思,手指揪著他手裏的藥管,小臉漲紅,貝齒撕咬著唇瓣,羞答答小聲說: “我自己來。”

“你看不見。”

溫嘉逸扶上她的膝蓋, “乖,我輕點。”

溫瑩心裏羞恥不敢看,擡頭盯著房頂的水晶吊燈,但越羞恥,全身上下的註意力越集中,她手指揪緊床單,腳指頭蜷緊。

等溫嘉逸說好了,陡松一口氣,出了滿身的薄汗。

好磨人。

她只能在心裏默默祈禱快一點好。

或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禱,或許是溫嘉逸買的藥膏很好,也或者是她身體的自愈能力強,第二天就能下床活蹦亂跳了。

她穿的漂漂亮亮的跟著溫嘉逸上班,歡喜的心情結束在公司大廳看見唐晝一剎那。

溫瑩被前臺叫下來,看見唐晝的影子,腳底一轉就想走。

“溫瑩!”他急促地叫住她,大步跑到她面前, “我有事兒要和你聊聊。”

走不了,溫瑩又不想在大廳和他拉拉扯扯,或者再爭執起來,帶著他出去,到路側的花壇邊。

她雙手揣兜,凍得跺跺腳,這一會兒鼻頭就冷的紅起來,態度冷淡: “你想說什麽,趕緊說,我要趕緊回去了。”

唐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觀察她,一顰一簇,一彎一笑,眼波流轉,清純靈動,嬌蠻羞怯,是一個和他在一起時完全不一樣的溫瑩。

肉眼可見的她現在過的很好,他也親眼見到過,感受過,三哥對她多好。

唐晝喉結滾動,壓下瘋狂上湧的憋屈和不甘,目光沈沈,語氣也冷沈質問: “那我就長話短說,溫瑩,你覺得三哥喜歡你嗎”

溫瑩目瞪口呆看著他。

傻逼嗎,專門跑過來問她這種問題。

“關你什麽事兒啊。”

說完她就想回去了。

她也是腦袋秀逗了,竟然會和他一起出來,在這吹冷風聽傻逼問題。

“你不能確定是嗎”唐晝在她身後喊。

商業區的白天很熱鬧,人行道路人來來往往,走路的,騎共享單車的,電動車的,各自匆忙奔著自己的前路。

但他這一聲出來,紛紛被吸引停腳駐足,轉頭看來。

溫瑩深呼吸一口氣,在心裏將唐晝罵個狗血淋頭,但還是回頭,蹬蹬噔走到他面前, “你到底要幹嘛”

“我有話和你說。”唐晝的聲音忽然很低。

溫瑩被他帶到一家咖啡館的包間。

唐晝身體冷得打顫,捧住一杯熱咖啡,喝一口,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。

他給溫瑩也叫了一杯咖啡。

溫瑩冷著臉說: “我不喝咖啡。”

這是從前在一起的時候,她對他說過很多次的話。

唐晝不在意地哦一聲,給她叫了杯白開水, “喝點。”

溫瑩捧著白開水,看著他打開投影儀,面前的白墻很快出現彩色畫面。

畫面很抖,畫質也有些模糊,最多有720P,很多人聚集在一起,都穿著淡紫色的西裝校服,看起來是學生在大禮堂開晚會,聲音也很吵。

有人大聲叫: “溫嘉逸!”

這一聲清晰嘹亮,近的像在攝像機後面,應該是拍攝的人喊的。

但鏡頭裏沒出現溫嘉逸,溫瑩也沒從人頭攢動的畫面裏找見溫嘉逸。

攝像機向前走,扛著攝像機的人又叫幾聲,語調歡快,明顯戴上了調侃。

溫嘉逸的背影也在畫面裏出現。

看樣子是高中,身量還非常單薄,和現在寬厚的臂膀完全不一樣。

如果不是現在對溫嘉逸已經非常熟悉,只是一個背影,溫瑩是認不出來的。

鏡頭對準他幾秒,又晃悠悠到他面朝的方向,鏡頭拉近,放大,還帶著拍攝人的調侃。

“溫老三又發呆了,又發呆了!他這回發呆的對象是誰呢,有懸念嗎,能猜到嗎對!毫無懸念,是我們的白瑜禾!白班長!白大小姐!”

畫面裏的人又亂又雜,溫瑩並沒有看清哪個是白小姐,但不妨礙她的心突突跳起來,很慌,抓著水杯的手指緊到顫抖,被燙紅了也不管。

“眾所周知,今晚的畢業典禮一結束,白大小姐就要動身去美國讀書了,溫老三可不要望穿秋水了嘛,他現在在想什麽呢來,各位,請跟著我,跟著鏡頭去采訪一下。”

鏡頭來到溫嘉逸面前,對準他的臉,非常青澀的一張臉,高三,才十八歲。

溫瑩看著,覺得和現在的差距還是比較大的,這時候因為青春期發育過快,臉頰消瘦偏長,臉骨鋒利,只一雙天生溫和柔善的眉眼與現在有幾分相似。

但這樣的一張臉,可以勾出她腦中深埋的記憶,她從朱奶奶家離開的時候,溫嘉逸已經上高一,記憶中也是這麽消瘦,像棵挺拔的小白楊。

“咳咳!溫嘉逸,溫老三,未來的許記者采訪你,請問明天就要和暗戀對象分居大洋兩岸了,是什麽感受,有沒有一種壓抑不住去表白的沖動”

溫嘉逸態度很淡,眼睛不聚焦,他沒看鏡頭,應該是看拍攝的人,聲音很無奈, “別鬧。”

這句話結束,畫面忽然一轉,變成了戶外大白天,蟬鳴嘈雜,陽光刺眼。

鏡頭對著天空晃來晃去。

有人說: “以視頻為證,我賭溫老三在看白班長。”

“哎——程昱,憑什麽你先說,我也賭老三在看白班長。”

“那我賭老三在學習,馬上就高考了。”

“好的,現在我們跟著鏡頭,去班裏看看溫老三在做什麽。”

鏡頭從校園大路拐進教學樓前的廣場,上樓梯,過打打鬧鬧的走廊,到了班後門。

畫面從門框開始拍班裏的場景,看起來鬼鬼祟祟。

黃色桌椅,單桌單椅,溫嘉逸坐在第三排,從門邊數第二列。

淡紫色西裝掛在椅子上,他只穿一條白襯衫,正低頭看書。

有人說: “我靠,沈廷淵你神了啊,真他媽在學習,我們白班長無敵的魅力呢……”

他話完沒說還,溫嘉逸後兩排有個女生起身,白襯衫,淡紫色百褶裙,拿著粉色杯子從溫嘉逸腿側走過。

他放下筆擡頭,對上白瑜禾的背影,目送她離開班門口。

那人哈哈大笑: “我贏了,贏了,掏錢,快點!”

畫面又是一閃,到了滑雪場。

溫瑩緊緊閉上眼,大聲叫: “好了,可以關了!我不想看!”

聲音戛然而止,耳邊沒了立體環繞的“白班長” “白大小姐” “白瑜禾”,溫瑩緩緩睜開眼,面色蒼白,牙齒緊咬嘴唇,才沒再嘶叫出聲。

唐晝看著她淒愴無助的臉,扭曲的心理才舒服一點。

他冷笑一聲: “不看了”

溫瑩垂下腦袋不說話。

唐晝追問: “是看出來了,看出來你和高中的瑜禾姐有多像了

“你知道為什麽我那麽喜歡瑜禾姐,高中的時候卻沒有追過,甚至一次也沒去美國找過她

“因為三哥喜歡,我從來不會和三哥搶東西,你從視頻裏應該能看出來,三哥喜歡瑜禾姐,這基本是全校都知道的事。

“你知道三哥為什麽會和你結婚嗎瑜禾姐要回來了,三哥不但告訴我他不喜歡瑜禾姐,還和你結婚,我一開始確實不能接受,但我現在接受了,你知道為什麽嗎”

溫瑩咬緊嘴巴,面色白成一張紙,眼眶裏的淚兜不住地往下掉。

她想命令唐晝不要再說了,她不想聽,她一個字,一個音符都不想再聽見。

但她喉嚨疼得厲害,腫疼得說不出話。

唐晝說: “因為我去了美國發現,瑜禾姐早就已經結婚了,孩子都上幼兒園了。”

他緊緊盯著她的臉,不放過任何一個痛苦的表情,只有這樣,他這半個月來,知道白瑜禾早已經結婚生子,卻將他耍團團轉,被千針萬針紮著的心臟才能舒服一點。

一個月前,他追求白瑜禾到美國,親眼看見她和丈夫一起去幼兒園接一個小女孩放學,小女孩叫他們daddy, mom,他尋她質問,她沒得隱瞞了,才告訴他實情——

去年夏天,她因為工作與溫嘉逸重新有了聯系,他拜托她一件事,回國多和唐晝走動走動。

溫嘉逸想和溫瑩在一起,就要唐晝和溫瑩先分手,所以找了她回國,她一回國,唐晝必然要和溫瑩分手,去抓住這盼了多年終於盼到的唯一機會。

她也遵守承諾,在國內等兩人結婚,才動身回美國。

唐晝萬萬沒想到,他最崇敬的三哥竟然會對他耍詭計!他竟然被三哥和白瑜禾耍得團團轉,跟個傻子似的被他們玩了幾個月!

她都已經結婚了,他竟然還每天幻想能和她在一起結婚。

他們私下裏還不知道怎麽笑話他,當了三兒還上趕著沾沾自喜。

他簡直恨得牙癢癢!

緊緊盯著溫瑩,一字一頓說: “三哥沒了機會,當然只能找你——這個最單純,好騙的,替身!”

他毫無顧及地直白點出來,親手扯掉她死死咬緊的遮羞布。溫瑩臉色猛然慘白,心臟陣陣緊縮,呼吸不暢,急促喘息中似乎要窒息暈厥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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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晝:持續作死ing……

溫老板:老婆你聽我解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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